创作声明:本文为虚构创作,请勿与现实关联
我有个朋友是个医生,姓黄,他还是泸州医学院心理卫生方面的专家,这个故事就是他讲给我听的。
一九九八年他出差到重庆,在一次酒局上,有个才认识的朋友找他帮忙,说他们家小孩最近出了一点问题,叫他帮忙看一看。
我朋友问了一下,知道这人有个儿子,七岁,一直以来都是好好的。一直到了三个月以前,他带着孩子去时代广场的新华书店买书。这人也喜欢看书,到了之后,他在一楼选书,他儿子在二楼儿童类书籍那里看漫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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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一楼看了一会儿,他上楼找儿子,可是找来找去,都没有孩子的影踪。这时候他有点慌,还以为孩子被人贩子抱走了。慌乱之下,他联系到工作人员,说孩子在书店没了。工作人员一听,也着急,便帮着他一起找。
那个新华书店本来就不大,上上下下找了几圈,很快就发现孩子没丢,正静悄悄的趴在一排书架后面看书呢。看到孩子没事,这人松了一口气。但是工作人员奇怪,咦了一声,说道,你这孩子怎么看这类书呢?
这个人歪头一看,也觉得奇怪,原来这孩子所在的书架类别上写的是矿业类,这这孩子看的也是一本矿业方面的书籍,书很厚,名字有些生僻,他也没记住。
他很纳闷,就问孩子。孩子一言不发,站在那里也不动。他看孩子那模样可怜巴巴的,想着找到就行了,也没动手,带着孩子离开了。关于孩子看的那本书,当时在场的人多半觉得是孩子好奇瞎看,也就没在意。
谁知道就在前几天,他又带着孩子去观音桥的一个购书中心买书,和他们一起去的还有他老婆,按照重庆话说就是堂客。到了购书中心,他尿急,先去了一趟厕所。去厕所的时候,他堂客带着孩子在看玩具。等他从厕所出来,发现孩子又没了,只剩下他堂客一个人,在看一本儿童书籍,看得还挺入迷。两个人二话不说又开始寻找,孩子在购书中心二楼的一个角落找到了,让他觉得奇怪的是,孩子正坐在地上看一本厚厚的书,他拿过来看了一眼,又是一本矿业书籍。
这人倒吸了一口凉气,觉得事情有些不一般。稳了稳心神,他蹲下来问儿子,你怎么又看这种书,看得懂吗?孩子看他问话,把书丢在一边,一句话都不说。
他堂客不了解情况,帮着儿子说道,你管我儿子看什么书呢,我儿子聪明,爱看什么书看什么书,长大了以后开矿当老板,比你可强多了。
他听了堂客的话,没有说话,在公共场合和女人讲道理本来就是不明智的。但他知道儿子是有问题的,有心解决,可不知道从哪里下手。正好今天碰到我这个朋友,得知他是泸州医学院心理卫生方面的专家,就把事情说了。
我朋友听了之后也奇怪,便问道,你们家有没有人从事地质或者挖矿方面的工作?
这人摇摇头说道,没有,我在璧山区工会工作,我老婆在区税务局,至于双方父母,更是没人从事相关行业。
我朋友听了之后又问道,那他平时对挖掘机是不是很感兴趣?
这人听了沉吟一下,又摇摇头,回答道,看不出来,应该不是很感兴趣。
我朋友听了奇怪的问道,那他是不是有好朋友在看类似书籍,于是他也找来看呢?
这人想了想,说道,这个问题没问过,不过这些孩子都是二年级的娃娃,谁会看这种专业的书籍。不要说他们,就算我们这些大人,如果不干那个行当,谁会去看嘛?
我朋友听了也觉得有道理,就说,你说得对,此事的确说不通。要不这样,明天如果你方便,把他带到书店去,我到时候也去。
这人想了一下,跟我这个朋友议定,明天上午十点,就到时代广场的新华书店碰面。
第二天是周六,天气少有的晴朗,他依计带着孩子再次来到了书店。他依旧在一楼瞎逛游,小孩子和上次一样,很快跑上二楼。在二楼翻了一阵儿童书籍后,突然一声不吭往后走去,一直走到那排书架后面,停下来之后,先在书架之间前后看了一阵,像在寻找什么。找了一会儿,从内架抽出一本厚厚的书,打开之后,静静的坐在地上翻看。
这时候我这个朋友已经来到小孩不远处,佯装找书,随手扯出一本翻阅几下,然后慢慢走到小孩身旁,假装不经意的翻看书架上的书籍。他一边翻书一边注意小孩,只见那小孩正捧着书翻的飞快,翻一翻,快速的浏览一下,像是在找什么内容。最后翻到某一页的时候突然停住,眼睛死死盯住那页的内容,眼神阴沉无比。
看到一个七八岁的小孩露出这种阴沉的眼神,他有些震惊。这是他头一次从一个这么小的孩子脸上看到如此可怖的神情,这太不正常了。
我朋友一边佯装看书,一边偷偷看清楚小孩手里书的样子,然后从书架内抽出一本相同的书。他看了一下,发现书名很长,叫《建国以来尾矿库重大事故案例分析大全》,作者姓王。
他简单的翻了翻后,试着翻到男童看的那页,之后他从头到尾详细阅读了一遍,写的是六十年代初,在云南某州一处叫羊角凼的地方,一个砂锡矿厂尾矿库发生了一起重大溃坝事故,上面详细记录了事故概况跟原因。
这里有个细节必须交代一下,我这个朋友对矿业方面还是有些了解的,因为他老家有个叔叔就在矿场上班,至于上面提及的尾矿库是一个专业术语,他也略知一二。尾矿库是指筑坝拦截谷口或围地构成,用以堆存金属或非金属矿山进行矿石选别后排出尾矿,或其他工业废渣的场所。尾矿库是一个具有高势能的人造泥石流危险源,存在溃坝危险,一旦失事,容易造成重特大事故。这本书讲的就是尾矿库失事案例分析。
他看这个案例的时候,发现那个孩子伸出一根食指指着书,嘴里念念有词,似乎在一个字一个字的阅读,那神态很不像是一个孩子,完全就是一个成熟的成年人。
看到孩子这个神情,我朋友顺嘴说了一句,死了一百多人,真惨呐。
那孩子听到他说话,抬头看了他一眼。他抓住机会,又说道,以前的人不值钱,死了就死了,现在能赔十多万。
那孩子听他这么一说,突然接口道,当时就赔了二十块钱,外加十斤苞谷。
我朋友听到那孩子的声音,极度震惊,因为他的声音明显变成了一个成年男性,还带着云南口音。但我朋友不动声色的说道,二十元,那时候也不少了。
那孩子听了我朋友的话,嗯了一声,是不少,我看场电影才一毛二,我大儿子只要五分。
我朋友疑惑的问道,坝坝电影?坝坝电话是四川话,其实就是露天电影。
那孩子听了我朋友的话点点头,是的,就在二选厂区里头,那次溃坝被淹了,死了十多个,伤了三十多。
我朋友唏嘘的问道,怎么会这么惨,我看书上介绍,修二期坝后做了稳定验算,坝口也是放了矿的。
那孩子听了他的话却没回答,一直沉着脸,过半天才阴森森说,坝基选址不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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